有位朋友住在圣安德鲁斯。他说,自己生活在英国农村。
其实这是不对的。圣安德鲁斯就在海边,理论上应该是渔村,虽然它的发迹依靠高尔夫球,还有著名的圣安德鲁斯大学。
圣诞节,我决定去看朋友。居然在GPS上找不到他所在的那条街。虽然他一再告诉我,每天清晨,自己常常在海鸥的叫唤声中,在睡梦中醒来,但是从爱丁堡出来,汽车沿途是苏格兰的田园风光,的确看不到海的痕迹。
朋友是我在杂志的编辑,也是北大的师弟,属于80后一代。我们第一次通过MSN认识,他大呼小叫般拼命和我聊天,说自己在那里找不到中国人交流,特别是北大的。
我很酷地打断了他的倾诉,说北大,那是个有原罪的地方,没有来由的骄傲感,是北大人的原罪,何况你还是80后人士,所以务必低调,到了英国,没人在乎这些。
我还中肯地建议说,以后犯了什么错,务必首先和北大撇清关系,最好承认自己是清华的。
沿途的田园风光越发地刺激着我的想象,所谓的圣安德鲁斯的“农村景象”到底如何?
民工巴士
我记得朋友曾经告诉我,他在两个星期内,两次南下伦敦。每次都是坐的是mega巴士。
Mega巴士,以价格便宜著称,比如从布里斯托到伦敦,常常能够买到1镑的车票,而英国常见的National Express(长途大巴)是20镑左右,火车便陡然升值到50镑。于是中国学生,常常把为自己省钱的mega巴士,不怀好意地叫做“民工巴士”。
因为我没有坐过,仅仅从价格上可以揣测车况,也想象朋友是怎么样长途辗转,经历了一夜的“硬座”,到达伦敦的。虽然是年轻力壮的好年华,两周两趟来回,每次近16个小时往返车程,外加熬夜待遇,也算是小长征了。
他说,自己第一次为了一份金融资格证书的考试,谋生行为,另一次是为了刊物聚会。特别是第二次,他为了给刊物省钱,主动放弃了坐National Express的机会,再次挑选了民工巴士上路。
这不仅让我怀疑自己,北大人和80后的“原罪论”是否有些为时过早?
非主流选择
终于到了圣安德鲁斯。
当汽车从Market Street 开进去时候,远远望见了圣安德鲁斯大教堂的遗迹,后面的海,蓝的似乎把阳光都吸了进去,只剩下自己的颜色。朋友请我抽红塔山,居然不是“中南海”,还有打高尔夫球。作为高尔夫球的发源地,打球便宜到跳楼价,练习场50个球,才2镑多一些。
第二天,我们又聊起了各自的生活,就在他的小厨房。虽然年纪相差近8岁,我们经历同样坎坷:作为北大留学非主流,都来到了英国,而不是美国,原因之一就是我们没有能力在GRE的搏杀中,占据有利的位置。其更深刻的共性是我们在大学时代,都属于期末考试的绝处逢生者。
既然美国不行,那就到这里来吧。
也许是这样的经历,使得我们一致同意:来英国留学的人,普遍比较务实,比较懂得生活的不易,比如知道民工巴士和火车的区别,往往缺乏“留美派”奖学金丰厚之下,纵横捭阖,指点天下的气魄。
突然谈到了回国,他说自己毕业了想回去。话题转到了河南,因为朋友是河南人,“河南人”似乎已成国内的敏感话题,特别是当你的朋友从那里来。作为金融学博士生,朋友很坦率地说河南省的国民生产总值已经是全国第四,但是河南也很穷。
我赶紧回应说,你们的速冻行业已经很发达了。事实的确如此。
其实,我一直以来都认为河南糟糕的名声,来自于当地人强烈的戏剧感,正是这种强烈戏剧感,使得河南出很多小说家,我曾经认识一些写小说的河南朋友,他们的小说,常常灰,阴,冷,挣扎,鲁莽,却充满想象。
朋友非常同意,他说如果有了孩子,一定让他生活在中国,虽然英国很好,但是以河南为代表的中国,是一种更加丰富的生活。
也许,这就是他为什么把美丽的圣安德鲁斯叫做农村。
因为速冻行业的话题,我们决定晚上要吃一顿饺子,来庆祝从布里斯托到圣安德鲁斯的见面。
当晚,朋友的饺子,真的做得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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