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的酒吧多如牛毛,无论是繁华市井还是小巷深处,就见那些缤纷的吊花中优雅地探出一根黑色雕花铁杆,挑着被风雨打黑的卖酒招牌,在清风中轻轻晃着,充满了蛊惑。
虽然各酒吧销售的啤酒种类繁多,但可大致分为三类:“stout”,即黑啤,粘稠的黑色液体顶着一层细腻的白沫。曾斗胆喝上一口,结果味道苦得差点掉眉毛;“lager”指的是那些淡啤酒,色泽金黄,口感和国内的啤酒很接近;“bitter”实为苦啤,也是最为传统的一种啤酒,其颜色偏棕。一品脱的苦啤酒售价为2英镑(折合人民币30元左右),淡啤酒的价格稍高些。所有的啤酒都是现买现付。不少酒吧还根据顾客的性别提供不同的酒杯:若是男的,就给一个简单厚实的;换了女士,则提供一个上宽下窄的细腰型酒杯,即便在开怀畅饮时也不失韵味。
除卖酒外,英国80%的酒吧还提供三餐,虽不精致,却也不乏特色。香浓的自制肉汤、酥脆的土豆饼、充满异域风情的印度咖哩等,足以让食客们大饱口福。有的酒吧还摆有台球桌、老虎机等,供酒客消遣,连自动取款机也落户酒吧以方便众人。
很多英国人下班后并不急着回家,而是直奔就近的酒吧,在暧昧的灯光下把酒谈笑,觥筹交错,醉醺醺地拂去一天奔走的辛劳,然后心满意足地回家。饭后如若闲着没事,脚又收不住地往酒吧赶,因此,英国人称酒吧为“publichouse”,即公众之家。我的那些英国朋友搬家找房子,房子的好坏他们并无所谓,倒是牵肠挂肚地打探附近是否有好酒吧,更有甚者,干脆紧挨着酒吧找房住下,恨不能夜夜抱着酒桶入眠……
令人称奇的是,人们如此嗜酒,酒吧却关门很早。每晚的10:50,店老板都会准时敲响挂在吧台上的一口小铜钟,示意大家还剩10分钟的时间购买最后一杯啤酒。11点整,他再次鸣钟声明:酒吧停止供应酒水,所有客人必须在20分钟内离店。我曾对此大为不解,后来朋友告知:战争时期,不少工人因贪杯而耽误了次日的炮弹生产,致使国家蒙受损失,议会遂制定法律以限制酒吧的营业时间。战争的硝烟早已散去,这条法律却被沿用至今,虽然英国政府现已做了一些调整,部分酒吧可以营业至午夜12点,但大多数依然准时打烊,让那些酒兴正浓的英国人好生委屈,拖着遗憾的背影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我虽不会喝酒,有时也被鬼子朋友们叫上一起泡吧。一晚,他们盛情邀请我参加“pubtrip”,就是所谓的“走吧”。我也不知天高地厚,好奇心极强地想看个究竟。只见他们每到一处,只点一杯啤酒,喝完便走人,另换酒吧。短短两个小时,连换四个风格迥异的酒吧!看着他们依然精神饱满地像猎犬般搜索下一个去处,不胜酒力的我已是油汗密涌,四肢乏力,胃里翻江倒海,后来,实在支撑不住,扶墙当街乱吐一气,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一旁偷笑的鬼子们事后递上一包餐巾纸,其中一人拍着我的肩膀郑重说道:“恭喜!你现在看上去倒像是一个真正的英国人了!”我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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