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之后实习之前的这段空白,我迫不及待地用打工来将它填得满满的,好让自己忙得忘记学业结束这个残酷的现实。
伦敦大学金史密斯学院毕业生 杨玉立
学期结束之后,没有小时限制这么一说了,于是我一口气找了四份兼职,让我分别在伦敦的不同角落,接触到不同人群。
这个城市因此也不再只是个符号,而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城市。
校园导游
新学期开学,做了一个礼拜的校园导游。想起一年前自己也在校园游的人群中,现在却站到了人群前,带着他们在校园里指指点点,不禁有些感触。英国 的硕士学位只要短短一年,可以给女生节约青春,却也可能在飞逝的12个月里懵懵懂懂中一无所获。
做校园导游的時候我特别注意了一下亚洲的新生们。发现有两个极端类型:一类是一直红着脸一言不发地跟着走,另一类是一路一直问个不停。前者多是来自日本、韩国、中国大陆的学生。
他们开学后往往顺理成章地成为“绵羊同学”:每节课都一定乖乖按时参加,但却从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可是一转眼就是12个月后了,却已经错失交流中的大块学习机会 。
而后者多是来自马来西亚和新加坡的孩子。他们往往夹杂着美式口音,对所闻所见大声宣布着自己的见解和疑问。他们是试图突破儒家谦逊传统的亚洲新人类。
唯一遗憾的是他们往往在高声发表“亚洲宣言”的時候忘记要听其他人的回答,收获也因此大打折扣。或许这两者仍应取其适中才能够将这12月的学习成效最大化吧。
好处: 薪水往往比普通打杂工略高一点,也不会很辛苦,工作 要求往往不太严格。
坏处: 所接触的人还是校园范围,负责人往往对学生工作 管理松懈,是个好处却不太锻炼人。
中餐外卖
学校对面新开了一家中餐外卖。我的德国朋友特别喜欢吃,还向我推荐里面的“广式炒饭”。我于是去品尝,并且和老板搭讪,没想到他竟然答应让我来兼职店面收银。
老板在伦敦另有一家烤鸭厂,却每天都会来店里和大厨一起炒菜。点点每日帐单,其实利润确是很薄,我常常怀疑加上员工工资和房租水电,这家外卖店到底挣不挣钱。
老板笑的样子常常让我联想到我爷爷,他只说粤语,英文仅限于“打包”和“加辣椒吗”这些词汇。我偶尔问自己:换了我,能夠靠这些词汇在伦敦打拼50年还做上烤鸭店老板吗?。
穿着服务生制服扮鬼脸的玉立
好处: 可以吃免费的中餐!降低想家的血压。
坏处: 工资往往都很低的。但是你能有机会 体会到伦敦华人的艰辛。
宴会端盘子
这样的公司似乎不止一家,他们负责培训餐饮服务生,然后向各种宴会活动派遣这些服务生。工作 时间由服务生自己和公司手中的宴会表单对应安排,所以相当灵活。
我喜欢这份兼职的原因在于能够见识到很多别出心裁的豪华宴会。而我痛恨这份兼职的原因在于能够同时见识到资本主义的基本运作。
英国 上层社会特别偏爱在艺术馆、博物馆举办晚宴。Tate Modern艺术馆面对圣保罗大教堂和泰晤士河的落地玻璃走廊,会在半小时内被装扮成为伦敦大律师们的香槟长廊;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里陈列的波斯地毯和印度雕塑之间,穿梭着满带笑容的晚宴服务生。
服务生在这样的宴会上最常做的就是端着摆满小菜碟或点心的托盘穿梭在投身于热烈讨论的人群中。托盘端久了,居然可以概括出不同阶层人的宴会表现。
中产偏下却迎难而上型人士:他们往往站在比自己高层的人士身边,热烈发表个人意见。当服务生送来点心,他们会表示有些惊讶,好像在说:“我怎么会需要吃这些?”然后相当举止优雅地问站在一起圈子里的人们要不要来点儿。往往对服务生比较冷漠。
中产稳定型人士:因为沒有太大的攀岩压力,他们往往从来不会拒绝服务生给他们杯里添香槟和红酒。他们喜欢开玩笑,人群中最放肆大笑的往往是他们。对待服务生相对平易。
上层和就要灭绝的皇家人士:如果不仔细分辨,最初往往会误以为他们是摆在宴会中的某种植物,往往处于静止或者慢放状态。说话发音极其标准,可是往往因为使用过多的虚拟语气和长句而最终无法理解。
摄影棚里发呆的玉立
他们往往不需要添酒,却偶尔突然过份温馨地对服务生说些起鸡皮疙瘩的话以表示平易近人,比如:“你真好!感谢你今晚对我们的周到服务。”
好处: 时间很灵活;见识各种豪华筵席场面。
坏处: 辛苦,没有太多涨工资的余地
摄影棚打杂
传媒界的免费劳动力已经成为一种国际范围的普遍现象,或许因为大家都想成名,或想踏上传媒这条正要远航的巨轮。
上到CNN、BBC的免费实习生,下到小摄制组的跑龙套,媒体的HR早已被送上门来的高学历免费劳力给宠坏了。因此学习传媒的学生(尤其是新闻类)想要找到相关的兼职,最后往往是被抓去做无偿壮丁。
虽说无偿,但却必然是有无形收入,这便是需要留心之处了。
好处: 积累相关经验和人际关系。
坏处: 往往没有工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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